琐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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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rlin同人
Merlin冷CP
高亚兰梅。因为颜美?
加一个大莫,我现在很喜欢少侠的颜。
果然还是颜。
我爱Eoin Macken,爱的一塌糊涂。

关于

彩虹之夏 CHAP FIVE (Arthur/Gwaine Arthur/Lancelot)

CP:高亚兰

分级:老少皆宜

HINT:冷CP。纯爱。清水。HE(大概吧)。

配乐:【Angels or Devils】

终于又一次更新了。比以前的要短很多呢。阅读愉快。


Five 青 · cyan · こん

*每一件事都勾起我陈年的回忆,就像血液里沉淀的毒素,坏的发青,一滴毙命,它们忽而在海浪中被激起,散落在我世界的每个角落。*


和煦的阳光笼罩着伊尔多,蒸发着这连续几天雨水积攒的水汽。雨天过后,人们总是更盼望阳光的到来,特别是在这个多雨的国家,又正值多雨的季节,持续的降雨更会让人们的情绪低沉,并且感到烦闷。

在兰斯洛特失去母亲之后,亚瑟陪伴他度过了几个阴郁无言的夜晚。亚瑟并不相信鬼神,但在那几个晚上,他也感觉到那个房子里有一种空虚能穿透自己的身体。他总能在月光微弱的照射下看见兰斯洛特由于偷偷哭泣而剧烈起伏的后背,还听见他的喘息声。悲伤的空气围绕在这间并不宽敞的卧室里,无时不刻的袭击着亚瑟善良的心。他想过去抱住哭泣的少年,但昔日恋人的影子突然又出现在柔和的月光下,亚瑟迷茫的眼神看到的不知是兰斯洛特无助的背影还是当初奥斯瓦尔德让人怜悯的脸庞。微弱的哭泣声像渗入心肺的毒酒,灼烧着亚瑟的每一寸神经。他转头看见钻进云层里的月亮,在无尽的黑暗中唯独把眼前那朵云照得通体透亮。

亚瑟在脑海里说着自己会慢慢接受的,也许第二天就会好起来的。虽然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自欺欺人,但总比自己也气馁地哭起来好,就算他知道自己的心里早就纠结地哭了。听见兰斯洛特的抽泣声渐渐平静下来,他的内心依然翻江倒海无法安宁。

其实兰斯洛特感谢着亚瑟让他好好回家休息却是让他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这种罪恶的想法连他自己也不能接受。明明是自己先抛出了橄榄枝,难道又要因为那过去的伤疤而把所有人都拒之门外吗?天啊,兰斯洛特在教堂里说着“开始后再失去会更难过”还不停地回响在亚瑟耳边,这句话就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亚瑟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从入睡到醒来,现在已是中午,可就连起居室那个讨厌的闹钟都没把他从床上弄下来。

“他是个多好的男孩儿啊亚瑟,真不敢相信,你居然都没去安慰他。”莫嘉娜“啧”地叹了口气,在电话里说道。亚瑟都能想象出她遗憾的表情——一定是一副“我圣母般的怜悯心天地可鉴”的样子,皱着眉头,就好像自己真站在她面前那样。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儿。我现在步步小心,弄得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怕伤害他还是怕伤害我自己。”

“真是糟糕,可怜的弟弟,我都说过了,他太呆了,才不会像那什么奥斯瓦尔德一样呢。不过你千万别告诉我,你是占了人家便宜之后现在甩手不管了。”

“我才没有……我在你眼里真的有这么恶劣吗?”阳光灼眼,亚瑟翻了个身。

“唔。“莫嘉娜发出思索并且赞同的声音,然后伴着脚上的恨天高跺在地上的哒哒声,她提出了自己的新论据,“瞧你,还在床上躺着呢吧?”

“女巫,你一定给我装了监视器。”

“哦,是啊是啊,我天天都在监视着你提醒你不要因为对他求而不得,太欲求不满,大半夜把自己撸到哭。”

“嘿!”

“说中了。”莫嘉娜咯咯地笑了起来,亚瑟断定,如果她现在在家的话,一定会笑岔气的。

“大小姐,拜托你停一下,早知道就不该打电话跟你说。”

“哦,哈哈,哈(好)的,好的。”莫嘉娜花了好一阵儿功夫终于平静下来,“好了,你说你还有什么事儿。”

“你还愿意来给他上课吗?”亚瑟问。

“嗯哼,等《威尼斯商人》演完了我就过去。你让他准备好了,别再一副脆弱的玻璃心受不了批判。”

“喂。”

“我保证不会比上次说的严重,可以了吗?等等,亚瑟,好像是我求着你让我给他上课一样。”

“谢谢最美丽的大提琴公主,我会给你报酬的。”

“嗯,这恭维话听得我打了个寒颤。报酬嘛,那就当我面亲他一下吧。”

“莫嘉娜!”亚瑟摸了摸自己的脸,希望别因为姐姐的调侃红了起来。

“知道了,莫高斯,马上就来!——就这么定了,亲爱的小王子,我要去排练了,回头聊。”这说着,莫嘉娜就切断了电话,电话里的嘟嘟声把亚瑟刚想回击的话堵了回去。

莫嘉娜很少语重心长地跟亚瑟说那些又臭又长的大道理,她总是无所谓地调侃着,占着嘴上的便宜。但奇怪的是,每一次交谈之后,亚瑟紧张的情绪总能多多少少得到缓解,他把这种状况称之为“邪恶的女巫姐姐治疗术”。

当亚瑟端着煮好的意大利面叩开年轻恋人的家门时,兰斯洛特正把这些天积攒的脏衣服一件一件晾晒在铺满阳光的院落里。虽然这炙烤万物的炎炎烈日难得一见,但他勉强露出的微弱的笑容仍然保留着由于母亲病逝带来的陈郁,如阴雨般沉重。

不过至少亚瑟的出现始终是让坏心情扭转的好事情。兰斯洛特想把这一切都归功于明媚的夏日骄阳。他在心底坚信是难得的好天气给他带来了亚瑟温暖的笑容和拥抱、可口的意大利面,甚至还有莫嘉娜不计前嫌回来继续给他上课的消息。听到这个好消息后,兰斯洛特激动地几乎要哭了出来。紧接着他又开始惴惴不安,嘴巴抿成一条线,拿着叉子不停地搅合着面前的意大利面,却一口也没塞进口里吃掉。直到亚瑟把叉子戳进他面前的那团面条里,他才缓过神来。

“别紧张,莫嘉娜不会吃了你的。我向你保证,在她吃了你之前,她得先过我这关。”亚瑟把不锈钢叉子搁下,和盘子触碰着发出当的一声。

“她不会……上帝啊,那天我的态度真是太糟糕了!”兰斯洛特撑着脑袋哀嚎,就像海神蓬托斯知道自己的儿子们忒尔喀涅斯变成了邪恶的巫师被宙斯打入大海一样难过。奥斯瓦尔德当初也是这样怯生生,但现在想起来,正是他对一切的渴望才造就了他最初生怕失去任何一次机会的畏惧。

亚瑟不禁微微蹙起眉头,他垂眼看了看自己放在餐桌上的胳膊,明明没有拴着铅球,却无法抬起来握住兰斯洛特的双手。

虽然他默默告诉自己这是兰斯洛特,只是个单纯的少年,努力把脑海里刚刚遇见奥斯瓦尔德时,他那个我见犹怜的样子忘记,并对兰斯洛特做出了莫嘉娜肯定会比上次温柔一百倍的承诺。但这些对他或者是对兰斯洛特并不奏效。眼前的少年还是心有余悸,而他也始终无法再多做些什么,只是沉默地喝着咖啡,纵使心里有一万个声音喊着:“快做些什么吧,亚瑟,用一个安慰的拥抱或者是深情的吻去安慰这个可怜的乡下孩子吧”,他也仍然没有挪动一点儿。

有很多缘由促使亚瑟独自来到伊尔多向南不远处的小山林里写生,其中一个就是因为亚瑟需要一点个人空间。并不是说兰斯洛特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天天黏在亚瑟身边,而是亚瑟觉得自己需要把脑海里奥斯瓦尔德赶出去,然后花一些时间来搞清楚兰斯洛特究竟是不是第二个奥斯瓦尔德——虽然莫嘉娜并不赞成他这种做法。如果他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的话,亚瑟想,这次卷进来的,还有那个高傲的姐姐。一个人最大的敌人永远是自己。亚瑟觉得说这句话的人一定是对着自己说的。因为最近连续好天气,来来往往的村民们占据了每一条街道每一块空地,他们不是喧哗着跟外来的商贩对自己手里的新鲜海产讨价还价,便是互相兴高采烈地扯着毫无意义的家常。这喧闹的声音把亚瑟本来就不平静的心搅合成一团麻。

小山林的入口处立着一块老旧的木牌,上面深深地刻着“陨王峡谷”几个字,亚瑟猜测这是小山林的名字。陨王峡谷安静得不像话,像和那个吵吵嚷嚷的小渔村处在完全不同的世界里。茂密的树叶遮住了烈日炙热的光线,在土坡上洒下不规则的斑点。亚瑟顺着有些被踩秃了的小径向上走去,心想着这个小山林也并不是人迹罕至嘛,也许渔村那些孩子们早就把这里当成他们的秘密基地了。从陨王峡谷往伊尔多的方向看,隐隐约约能望得见平静碧蓝的大海在阳光下波光粼粼,锦缎般的云懒洋洋地浮在湛清的天空中。亚瑟停下步伐,调整了心绪,正要提笔作画时却听见叽喳的鸟叫声间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和熟悉的略微沙哑的声音。

“帕西,别那么担心,虽然我没有你看上去那么结实,我的心可是像盾牌一样无法摧毁的。”

说实话,他觉得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这声音的主人了,虽然前天两人才在酒吧里说过屈指可数又敷衍了事的几句话。亚瑟下意识地朝身边巨大的冷杉树后靠了靠,想让这棵树把自己挡得更严实一点。也许偷听并不是什么好的行为,但他实在没办法让自己假装充耳不闻。

脚步声在冷杉树不远处停了下来。他们的谈话在这安静的山林里听的格外清晰。亚瑟右手做了一个祈祷的手势。

“你生日那日子可真不巧,正好赶上兰斯妈妈葬礼。”亚瑟听见另一个不太熟悉的声音,如果没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帕西。他忍不住摇了摇头,用口型对自己说了个“真糟糕”。

“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生日趴要重新来一次吗?成人纪念呢。”这个少年说起话来憨憨的,想必长相和性格也如同他的声音一样,一听就是个不会说瞎话的孩子。亚瑟想证实一下,却无奈眼前的冷杉树实在是太大,枝叶太过发达,把他的视野遮得严严实实。

“开玩笑呢。那天跟莫里斯打架,后来他们来向我们家索赔,我可是赔了所有的积蓄。不过我看啊,他们压根儿就是在夸大事实,我可没有把他的腿打折。当然,这还不算完,胡妮斯还拿出了点儿钱,才了了事。别说什么生日派对了,我觉得她肯定恨不得我现在就收拾行囊有多远滚多远,省得惹事儿生非。”

“嘿,这不是你的错。你可是给大伙儿解了口气啊。”

“逞英雄还是犯傻逼啊。我这可是陪了好多钱的,本来想秋天就出发旅行,现在看来没戏啦。嘿,梅尔,别把泥巴往口袋里放,你妈非打你不可。”亚瑟没想到梅林也在这里,不由得又紧张地收紧了肌肉,好像这样他就能变成一条线,完美的隐藏在树后,不被发现。

不过好在梅林被及时叫回去了,没人发现树后还有人。

“那个来的画家叫亚瑟是吗,你是因为他才跟莫里斯打架的吗?”

“嗯。”

这个回答似乎让亚瑟觉得有点出乎意料。他垂下眼睛看着脚下的杂草,更加谨慎小心的呼吸着,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被刚才的那句简短的肯定句狠狠地扯了一下。

“那……”那个叫帕西的刚想说什么就被挡了回去。

“帕西,我不是那种人。我只是看不惯莫里斯因为有两个臭钱就不知好歹,不知天高地厚。可以说,我并不是为了亚瑟……”

“随便你怎么说吧……我得回去了,我妈发短信喊我帮她扛货呢。”

“拜拜,帕西哥哥。”梅林稚嫩地说。

接着,亚瑟听到了脚步声在下坡的方向渐渐消失了。和他仅仅相隔一棵冷杉的兄弟俩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和这片小山林一起沉默着。这种沉默简直是北极的冰山,冻得亚瑟的心有些疼痛。

“哥哥,为什么我们最近不跟亚瑟哥哥一起玩了?”梅林最终打破了奇怪的沉寂。

“因为亚瑟很忙啊。”

“哥哥不是说喜欢一个人就会想跟他在一起玩吗?”

“嗯,没错。”

“那哥哥是不喜欢亚瑟了吗?”

高汶呵呵地笑了几声后说:“明明是小梅尔想他了吧?”

“嗯!!因为我也很喜欢很喜欢亚瑟哥哥呀。”梅林使劲儿说着“很喜欢很喜欢”这几个字。

“那好吧,过几天再去找他吧,好吗?”

“为什么不是今天啊……”梅林的语气里装满了失望,亚瑟觉得他一定正在用那双无辜的蓝眼睛眼巴巴地看着高汶。

高汶沉默了一会儿,吹了一个滑稽的口哨,冲着大海说道:“因为亚瑟喜欢的是兰斯啊,知道吗梅尔。”

梅林自然听不懂高汶在说什么,于是便没有再回话。亚瑟却惊讶地张着嘴巴,抱紧画板,脚如灌铅,心乱如麻。

那句话沉重的就像是恍惚埋藏在高汶心里的忧愁,忽然喷发而出,莞尔化成一条轻飘飘的口信,随着无精打采的夏风,打着旋儿,在青色的海平面上化为灰烬。

亚瑟不知道自己的两条腿是怎么把自己带回家的,等他推开院门的时候,才发现青蓝的天空早就被赤色的红霞所遮掩。他站在门口,听着触动心弦的曲调从屋内跳跃而出。忽然,曲子戛然而止,木门从内打开,亚瑟方才回过神来。

“瞅瞅我可怜的小弟弟。”莫嘉娜经络分明的手掸了掸亚瑟在陨王峡谷蹭在肩上的灰尘,“告诉我,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

“那你站在门口就是为了听我拉曲子吗?”

亚瑟把画板扔在地板上,咕哝着:“嗯,异常好听。”

“兰斯洛特告诉我你这两天都没去找他。”莫嘉娜顿了一下,“我都快不知道他是委屈还是害羞了。”

“我真该再考虑一段时间。”亚瑟沉重地叹了口气。

“听着,亚瑟。”莫嘉娜轻蹙眉头,把愁眉苦脸的弟弟按在椅子上,“自从那个奥斯瓦尔德偷抢了你的名声之后,你就一直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你跟他分开已经快一年了,亚瑟。别跑,我头一次这么认真的跟你说话。”

亚瑟老实地坐回椅子里,揉着眉头。眉头皱了那么久,好像快要皮肤上留下永久的痕迹。

“伤痕不是永久的,你得试着重新接受别人。”

“莫嘉娜,你还记得他一开始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吗?我曾经是多么相信他,以为他只是个不得志的……画匠。”

“我记得,当然记得。”莫嘉娜摇着头,又黑又长的卷发也跟着她无奈地晃动着。

“兰斯洛特也是这样,患得患失……我并不是说他不是个好人,我也许不该现在就这么怀疑他,但是你知道,他让人怜惜的样子让我每分每秒都想起来那个人。”

“以前你只能看到一个人的好,甚至是只能看到一个人的弱点。因为你比他强大很多,所以才这么想给他帮助——并不是这样不好——但现在你又担心这样的弱势背后还隐藏着什么阴谋。亚瑟,你现在成了一个可怜的阴谋论者。

“如果我说兰斯洛特是个泛着圣光的人,可能有些夸张。但是他一直在担心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还是你的身体出了问题——因为你前段时间跟人打架来着。明明是他刚刚失去了母亲,可他还把情感分给了你一份,而不是着急地乞讨着你的同情和爱怜。

“不要在一次受伤害之后就对这个世界失去信心。地球总是一半黑夜一半光明,不是所有的人都浸染着黑夜的魔咒。让兰斯洛特走进你的世界,把那个可恶的人赶走。要不,让我这个十恶不赦的女巫试试,把他从你的心中驱散,好不?”

亚瑟没忍住,翘起了嘴角。“谢谢你,姐姐。”

“坐在这的是亚瑟吗?我可是从十年前就再也没听你喊过姐姐了。”莫嘉娜假装吃了一惊,顽皮地捂住弯成月牙的眼睛。她女巫般的第六感又一次闪着光提醒着她,一旦亚瑟紧锁的心扉再一次敞开,他那被冰封已久的灵感也会再一次喷薄而出了。只可惜这第六感并没有告诉她,他封闭已久的心门,要如何才能再次开启。

但是当亚瑟躺在地板上,看着在云后躲躲藏藏的月亮,他的脑子里却一直回响着高汶的话。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那张总是笑得没正经的脸上会是怎样的神情。他自己都无法保证能顺利继续的新鲜爱情却无意地伤害了曾经最坚定站在他身边的朋友,亚瑟小心翼翼地叹息了一声,却被窗外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声鸦鸣遮掩。

他怕是再也没有勇气去酒馆跟那人一起谈笑风生了。

阳光并没有长久地光临伊尔多。小雨淅淅沥沥,清洗了这几天积攒在草坪上的尘土,渔村的空气在雨水的冲刷之后弥漫着泥土的味道,当然还有永驻在空气之中的鱼腥味。海鸟低压地在海平面上飞过,一圈又一圈,发出刺耳的鸣叫声。并不太友好的海浪冲上湿潮的沙滩,带来零星杂碎的贝壳,再霍然退去。亚瑟和兰斯洛特并肩坐在沙滩上,冲上沙滩的海水打湿了他们的裤子。

几个星期前,亚瑟还跟高汶这样坐在这片海滩上,看汹涌的海浪远远地奔腾而来,和他一起哄乐时哭时笑的小梅林,听他结结巴巴地红着脸让亚瑟不要误会他口中的喜欢。然而这时,却只有空寂的海浪声拍打着亚瑟不安的心。

“天气阴暗的好像要跟最深处的海水融为一体了呢。”兰斯洛特把下巴搁在膝盖上,看着远方。曾经的活力在他棕色的眸子里消失不见,被阴郁连绵的情绪所吞噬,掩饰不住。

“是呢。大概晚上还要下雨吧。”亚瑟觉得他俩的对话简直就像教科书上用生硬的铅字印着的“和心仪的人搭讪第一课:学会和他谈论天气”。

“跟我再说说你在城里做过的事情吧。”

亚瑟思考了一会儿,尽量挑选记忆里那些有趣的事情来说,但三分钟后,连他自己都觉得那些事情被描述的毫无声色。

“对不起,我讲得太无聊了。”

“干嘛要说对不起,你又没有做什么不对的事情。”

亚瑟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好笑笑,伸手揽过身边的少年,亲亲他的卷发。

海风吹在身上,居然有些微凉,兰斯洛特往亚瑟身上靠了靠。海浪正拼命弹奏着激昂的奏鸣曲,有那么一刹那,亚瑟觉得曾经在心头挨得一刀留下的伤疤,已经快要完全愈合。他捧着兰斯洛特的脸颊,轻吻了上去。

浪潮汹涌的韵律配合着他们心脏跳动的节奏。温热的口唇和这湿热的吻,让他们一时间忘了彼此之间如两片山崖相隔的距离。

阡陌小径亮起了柔和的路灯,小飞虫前仆后继地撞击着玻璃灯罩。兰斯洛特犹豫地把手交给亚瑟。亚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什么也没说,只是牵过他的手,走在安静的小径之中。

“亚瑟哥哥!!”

亚瑟兀地停下了脚步,转身的同时,松开了兰斯洛特的手。他慌张地回头张望,却并没有看见高汶,只有还系着脏兮兮口水兜的梅林,急匆匆地向他跑过来。他这才在心里舒了一口气。

“亚瑟哥哥最近都不找梅林来玩了呢。哥哥也很想你呢。”梅林跑到他面前,昂着头气喘吁吁地说。

“啊哈哈,是吗。不是梅林想我了吗?”亚瑟蹲下来,一把抱起梅林。

“我当然想亚瑟哥哥啦,因为我喜欢你嘛,所以要一起玩!!还有啊,哥哥也很喜欢你啊!他说你喜欢的是兰斯哥哥呢。唔……因为你喜欢兰斯哥哥所以就不去找我哥哥一起玩了吗?”

梅林纯洁湛蓝的眼睛是穿透灵魂的水晶。诡异的安静侵蚀了三个人的呼吸声。突如其来的一阵大风,吹起了路边的小石块和沙粒,打在他们的腿上,沙沙的疼。

这一环扣一环的事情,就像一潮一潮的海浪。送梅林回家的路上遇上高汶简直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往常挂在那张刻意留起胡子的脸上的笑容像是夜晚的阳光,不见踪影,他深邃的眼窝更是充满着疲态。就连临时牵扯出来的笑容,也显得那么力不从心。

亚瑟想说好久不见,却连这句寒暄也停滞在喉间。他看到高汶脸上的笑容在转身后破碎成灰。

海鸟依然和着海浪的曲调嘶哑地唱着只有它懂得凄歌。漆黑的夜空,和海水融成一体。若听不见呼啸的波涛,看不见泛着白沫的汹涌海浪,一定会认为那就是世界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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